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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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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下意識後退一步,緊密靠攏。

蘇門答臘猩猩是生活在非洲以外的唯一大型猿類。註意,是大型猿類。

這在眼下,並非好事。

那猩猩身高不足一米,臉型並非巨大緣輪狀,可就算不通過這些特征,這麽快就出現在幼崽身邊的,必定是母猩猩。

見到母親,那猩猩寶寶在一邊樹上嗷嗷喊叫,像是因為害怕而不敢下樹。林愛月想,老天,它可千萬別在說“媽媽救我”。

母猩猩猛然拔地立起,面目暴戾,張開雙臂,高度直逼阿裏,一聲轟隆吼叫從她胸腔爆發,三人迅速後退幾步,愛月瞥見陸航悄悄從腰間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。

她壓聲道:“蘇門答臘猩猩是極危物種,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她!”

陸航:“我知道。”

猩猩不斷發出恐嚇悶吼,但始終沒撲上前,阿裏敏銳察覺:“她應該是受傷了,不敢上前,我們快後退!”

愛月擡眼看去,果然那猩猩左腿一片血肉模糊,掉了大片的毛,像是被捕獸夾傷的。怪不得是受了傷,才會將寶寶脫離自己懷抱。

三人開始挪步後退,那猩猩沒追上前,他們逐漸加快速度,轉身小跑。

阿裏邊跑邊說:“一會兒我們重新輸入gps坐標,找其他的路再前進吧。”

愛月突然剎住腳:“——不行!”

陸航跟著停下:“怎麽了?”

“她受傷了,走路都困難,我們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不管!”

阿裏:“她剛被狩獵者傷過,對人類十分警惕,我們根本接近不了的。我剛才觀察了,她傷得不算嚴重,骨頭應該還是好的,十天半月就能恢覆,你別管了。”

“可她還有寶寶,這十天半月大人能忍,寶寶怎麽辦?”

阿裏看著愛月,面露為難。

紅毛猩猩之於蘇門答臘,等同大熊貓之於中國,國際上早已列入極危物種,而極危的下一等級,就是野外滅絕。可即便如此,這個國家卻沒有對它們形成完善的保護,就算是阿裏這樣接觸環保組織的人,也只是與它們親近,不會傷害它們,卻沒有真正保護它們的意識。

陸航開了口:“我同意愛月,那只猩猩行動不便,攻擊力不會太強,要是不行,我包裏有鎮靜劑,想辦法給她打上。”

愛月感激地看他。

阿裏嘆了聲:“哎!好吧,我們回去!”

三人回到剛才的地方,寶寶已不在樹上,母猩猩也不見了蹤影。陸航循著血跡領路,終於見到抱著寶寶倚靠在一顆大樹下的母猩猩。

她正劇烈喘氣,傷口還未止血,而她的寶寶正驚慌,她只顧安慰寶寶,沒去理會那傷口。

阿裏從包裏取出備好的香蕉,愛月向他伸手:“我來吧。”

“你想怎麽做?”

愛月脫下背包,接過香蕉,緩慢接近猩猩,走到幾米開外,母猩猩警覺瞪她,緊抱寶寶,一聲嘶吼。

愛月止住腳步,蹲下身來,將香蕉扔了過去。

母猩猩盯著那香蕉,沒動。

愛月試著與她交流:“對不起,我們沒有惡意,更對你的寶寶沒有惡意,你的腿受了傷,我們想幫助你,好嗎?”

母猩猩看了看她,再看向面前香蕉,還是沒動。

愛月思忖了瞬,一屁股坐下來,剝開一只香蕉,故意吃得津津有味。

母猩猩看向她,口水一咽,動搖了。良久,她終於挪動身子,抓走了香蕉。吃完一根,又剝一根,愛月一邊陪她吃,一邊悄然接近。

她終於坐到了母猩猩身邊,母猩猩沒有反抗。不遠處,陸航和阿裏緊張地看著她。

愛月看著她懷裏的寶寶笑:“多可愛的寶寶啊。”

母猩猩看她一眼,晃了晃寶寶,很是驕傲。

愛月目光挪向她腿:“你的腿受了傷,如果不處理,你也沒有辦法照顧寶寶,讓我們幫助你,好嗎?”

母猩猩的註意力這才放到傷口上,痛覺激起,她露出痛苦表情。愛月給陸航示意一個眼神,陸航往前一步,母猩猩猛然瞪向他,又是一聲悶吼。愛月和陸航心頭都一顫,他止住腳。

愛月示意陸航扔過包包,陸航卻喊:“不行,萬一你弄疼她,不知道她會怎樣,必須先註射鎮靜劑。”

阿裏:“要不然你學愛月剛才那樣,再給她些食物。”

陸航點點頭,再取來了些香蕉,學著方才愛月的辦法,扔給母猩猩一些,自己吃一些,這才終於表明了善意。

陸航終於也接近了母猩猩,愛月想辦法轉移她註意力,陸航悄悄取出針劑,母猩猩只在針頭插.入身體的一瞬發出怒吼,藥劑推入,藥效迅速擴散,她身體沒了勁兒,抱著寶寶的手臂也松懈了。

母猩猩再發出微弱悶吼,齜牙咧嘴,以為他們要再對她施暴。愛月耐心哄勸,伸手撫了撫她:“別擔心,別擔心,我們只是在幫你療傷,我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

陸航開始檢查傷口,好在她反應機敏,迅速掙脫了那陷阱,傷口不深,陸航可以處理。

上了藥,再用繃帶包紮,傷口算是處理完畢。陸航檢查完母猩猩身上其他部位,沒再有傷,他伸手去取她懷裏的寶寶,她仍是驚恐地吼了聲,卻沒力氣反抗,陸航將那一小坨粉肉團細致檢查了遍,並無任何傷口,才放回了母猩猩懷裏。

陸航笑了:“還是個小閨女。”

做完這一切,愛月和陸航一同起身,愛月問他:“藥效會持續多久?”

陸航:“我打的不多,大概還有兩個小時。”

愛月擔心母猩猩行動不便期間會再有意外,走了這一上午也累了,喊來阿裏,商量就地休息,陪母猩猩度過藥效期。阿裏同意了。

三人圍繞母猩猩席地而坐,母猩猩巴巴地看著他們,圓溜溜的眼睛裏似蒙了層霧。

阿裏感慨:“哎,今天這一遭,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,要是那母猩猩健全,我們難免一場惡戰,可她受了傷,還好遇見我們幫了她。”

愛月:“是還好遇見了我。”

“哈哈哈,是是是。”

補糧加聊天,這時間度得很快,突然母猩猩擡手抓了抓自己背後,趕走爬上來的蟲子,看來這癢她忍了許久了。陸航見到她有力氣活動,便說應該是藥效過了。

三人起身,愛月揮了揮手:“再見哦,要好好照顧寶寶哦。”

母猩猩巴巴望著她,直到他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。

離開了母猩猩,他們一路遇到了更多的紅毛猩猩,但還好,沒再遇到受傷的。

愛月帶了單反,一路拍攝,而陸航拿著個本子,寫寫算算。

到了快日落時,阿裏帶著他們開始找紮營的地方。愛月問:“我們是搭帳篷,還是搭樹屋?”

阿裏:“這裏的樹都不適合搭樹屋,之前來的人都是搭帳篷,點好篝火,沒事的。”

他們找到了塊留了生火痕跡的平地,就地搭屋。

夜幕降臨,三個人圍在篝火旁,啃幹糧,聊天。

愛月詢問起蘇門答臘猩猩的具體現狀,阿裏嘆了口氣,如實相告:“紅毛猩猩雖然沒有捕殺價值,但我們國家的工業開采擴張得太快,比如棕櫚油采集,這些工廠破壞了大量的林地,猩猩們沒了棲息地,也是會死的。”

“政府不管這些工廠嗎?”

“這些工業開采都是合法的,而且那個企業在我們國家是納稅巨頭,它一倒,半個國家都癱了,誰忍心管呀。”

“是什麽企業?”

阿裏認真想了想:“是你們香港的一家企業,叫什麽……aig?”

陸航說出了全稱:“亞際集團?”

“是的。”

愛月心頭一顫。亞際近年來迅速擴張版圖,並購了多元企業,基建、旅游乃至體育業也有涉獵,若不是此行,她還不知道工業開采也囊括其中。

阿裏又說:“我們國家遍地都是吃的,人們生活得很懶散,不需要太多錢,亞際的工廠離家近,工資也可觀,很多青年都爭著進廠工作,自從那企業進駐,我們省的失業率降了一大成。”

這樣的企業,怎會有人敢動?

愛月心情五味陳雜,後來阿裏再說什麽,也聽不進去了。

後來三人商量輪流守業的排序,陸航先守,愛月第二,最後是阿裏。

阿裏累得厲害,鉆進帳篷裏,沒一會兒就傳出了打鼾聲。愛月還坐在外面,陸航問她:“還不困?”

愛月:“嗯,再坐一會兒。”

“今天聽你說你之前被熊攻擊,是怎麽一回事?”

“那個啊,”愛月撓了撓腦袋,“是去年暑假在美國,亞利桑那州的森林裏,我去那邊做虎貓的考察,虎貓你知道吧,一個低危物種,就家貓那麽大,很可愛的。”

陸航點點頭,愛月接著說:“當時在森林裏遇到一只被毒蛇咬傷的虎貓,還是個小女生,我把她送去了救助站,也是幸運,碰上虎貓繁殖期,她的幾個家人跟了我一路,後來治好傷,我再把她送了回去。”

“才送走她們,我就聽到森林裏有個女孩在呼救,是個中國人,身後有只棕熊在追她,我當時嚇壞了,觀察了一下,那棕熊體型不大,年齡應該不大的,正好那女孩滾落山坡,棕熊下坡很慢,她暫時逃了一劫。”

“如果不是正好碰上不大的棕熊,那女孩又正好滾落,我是不敢貿然相救的。”

陸航同意:“對,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,然後呢?”

“然後啊,我看到那熊把女孩逼到河邊,我爬上了樹,把那只大胖子喊過來,灑出手裏的蜂蜜罐子,它追著蜂蜜跑了,我趕緊拉著那女孩跑,不過,後來熊吃完了蜂蜜,又追了上來。”

陸航:“啊?為什麽?”

“來找我要蜂蜜唄。”

“然後呢?”

“遇到熊不能跑,我們停了下來,我當時想,完了,我會不會死在這裏。你知道嗎,我自己都沒有想到,最後是那群小虎貓沖出來往熊身上撲,救了我們。”

陸航難以置信地看她:“天哪……”

愛月:“動物都是懂得報恩的,如果以後我們再遇見今天那只猩猩,她一定記得我們,你相信嗎?”

陸航:“我相信。”

他又問:“這就是你加入保護協會的原因?”

“是啊,你呢?”

“也就是為了獲取多一些生物方面的信息,”陸航細致看她,嘴角微揚,“你很喜歡動物。”

“不是這麽說的,”愛月拿著根樹枝在地上亂劃,“我想為大自然做點什麽。”

“拯救這些動物?”

她忽然擡眼,認真看著他雙眸:“我不是在拯救這些動物,我是在拯救人類自己。”

火光在她臉上搖曳,她雙眸清亮,沒有一點雜質。陸航一時失語。

愛月笑了,又繼續在地上亂畫:“你看,獅子起源於十二萬年前,老虎有兩百萬年,這些兇猛的野獸,躲過了火山海嘯,物競天擇,優勝劣汰,一路廝殺爬上了食物鏈的頂端,最後卻死在了人類手裏。”

“其實我覺得啊,哪裏有什麽兇猛的野獸啊,有的只是人類孤獨的倒影。”

她話音落下,周遭無限靜謐,頭頂繁星漫天,光亮都是那麽純粹。

愛月看向陸航,他還在看她,目光如註,卻不語。

愛月輕輕一笑:“好了,我要進去睡了。”

陸航:“好。”

……

這一夜安然無事,清晨起得早,三人收拾好東西,往回程趕路。

走了沒多久,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陣悶雷般的嗚咽聲。陸航最先察覺:“是什麽聲音?”

那聲音持續下去,一陣大一陣小,阿裏認真辨識著,最後說:“像是猩猩的哭聲。”

愛月:“啊?猩猩還會哭?”

阿裏:“紅毛猩猩的基因,可與人類的相似度達96.4%,之前我見到過一只孩子夭折了的母猩猩,哭了好多天呢。”

三人循著那哭聲尋找,找了片刻,才終於找到了那只猩猩。

它正坐在一根倒下的粗大樹幹上,臉型呈巨大緣輪狀,垂頭喪氣,胸腔劇烈起伏,悶哼如雷,那樣子悲傷欲絕,愛月心頭狠狠一揪。

阿裏:“是只雄猩猩,應該才快要成年。”

阿裏領頭,愛月和陸航跟在他身後,緩緩接近猩猩,阿裏詢問他:“小家夥,你怎麽了?”

那猩猩擡頭看了他一眼,很快沮喪地垂下頭,抹了一把淚。

阿裏再耐心問他:“你怎麽了?你媽媽呢?”

提到媽媽,他的哭聲更為撕心裂肺。

阿裏轉頭看兩人,神情難過:“我想,他的媽媽可能出了什麽意外了。”

而在這森林裏,人類是猩猩唯一的威脅。

阿裏坐到猩猩身邊,輕拍著他的背,嘆了口氣。愛月也過來了,紅著眼眶,伸手攬過猩猩肩頭,低語一聲:“對不起。”

除了這個,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,再多的安慰,只怕都是諷刺。

猩猩一直在哭,愛月愈發難受。陪了他片刻,阿裏起了身:“好了,這裏離出去的路還很長,我們不能待太久。”

愛月擡眼看他:“我想再多陪他一會兒。”

阿裏有些為難:“我下午還有接應任務,必須在指定的時間回到,愛月,我們快走吧。”

愛月眼底浮現失落,看了看那哭泣的猩猩,舍不得動。陸航站過來:“我留下來陪愛月,阿裏,你先回去吧,我們有gps,回得去的。”

“這,不太好吧……”

愛月:“阿裏,你先回去吧,放心。”

阿裏實不放心,但另有任務,沒辦法了:“好吧!檢查一下gps的電量,一定要盡快出發,別待太久。”

阿裏走了,愛月和陸航分別坐在猩猩左右,默然陪伴。

陸航忽然聽到她說:“還好啊。”

“還好什麽?”

“還好這是一個伸手就有芒果,彎腰就有菠蘿的國家,它們的食物不用擔心,你看北極熊,這幾年全球氣候變暖,北極冰層融化,餓死了多少北極熊。”

陸航心底嘆,這個女孩對動物的關註和了解,實在具體全面得超出了他所想。

沈默蔓延了一段時間。

陸航驀然喊了聲:“愛月。”

愛月看向他:“嗯?”

他也看著她:“我想,我喜歡上你了,做我女朋友吧。”

她表情呆住。

陸航笑了,帶了陽光的味道,溫暖十足:“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,我可以去東京看你,可以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,看任何動物,天涯海角,好不好?”

愛月別過臉去。

此刻她腦中浮現,卻不是這個男生與他的真情告白,而是那張線條硬朗的溫然俊顏。

這才是表白啊,這才是追求啊,那麽簡單的一句“我喜歡你”,為什麽從那個男人身上,她就等得這麽艱難?

這反差沖擊了她心裏的失落,如漣漪層層放大。

好半天,她才出聲:“我……”

“這麽突然,嚇到你了,對不起,”陸航搶過她的話,“你慢慢考慮,我等得了。”

……

陪著那猩猩吃過午飯,他們這才啟程。

沒走多遠,一聲槍響闖入耳中,他們還未搞清狀況,有一龐然大物從天而降,砸在了他們面前不遠處。

兩人快步過去,只見地上躺了只大鳥,頭骨極鮮紅,身上中了槍,奄奄一息。

緊接著,抓著槍的獵人也趕到了,是個本地男子,看到愛月和陸航二人,面色警惕。

陸航友好地笑了笑:“你好,正在打獵嗎?”

那男子一怔,繼而也露出笑意:“是啊是啊,真不容易啊,終於打中嘍!”

二人還想再搭訕幾句,那獵人神色匆忙,扛上大鳥轉身就走了。

愛月臉色凝重:“不對。”

“怎麽了?”

“不對,他不是在打獵,那不是普通的鳥。”

陸航驚詫:“什麽?”

愛月十分確定:“那是盔犀鳥!極危名單上的盔犀鳥!中國和印尼都有法律明文禁止獵殺和賣賣的盔犀鳥!”

陸航有一瞬茫然:“你是說,這是個偷獵者?”

愛月迅速決定:“我們偷偷跟著他,用gps記下方位,然後聯系外面的人。”

陸航:“不行!他身上有槍!”

“我們離他遠一點,要是被發現,裝成是好奇的游客,想跟他多聊幾句,剛才他以為你是游客,不是也沒說什麽嗎?你說行不行?”

陸航十分猶豫,愛月誠懇看他,他最後咬牙,一點頭:“好。”

說話的功夫,那盜獵者已遠得快不見蹤影,愛月和陸航鎖定方位後緊隨其上,保持謹慎的長距離。因為害怕弄出聲響,他們給阿裏發了短信,讓他聯系當地警察,卻暫無回信。

那人只顧著趕路,始終沒再回頭。

兩人跑入了一片草叢,邁出一步時,突然感到腳底空落,還不等做出反應,腳下大片陷落,身子急速往下,雙雙倒地。等到身子接觸到地底,他們迅速爬起身,擡頭向上看,終於意識到——自己落入了陷阱。

有男子猖狂笑聲漸近,那洞口出現兩個男人的臉,其中一個開了口:“還想跟蹤我們?哈哈哈哈哈!”

另一個表情森冷,當即舉槍對準洞裏的兩人,愛月全身一震,陸航往她面前一擋:“你們想幹什麽?”

同夥擡手攔下,開口時是印尼語:“別這樣,幾只破鳥不過被判幾年,殺了人,要償命的!”

“可他們看到了我們的臉!”

“這些外國人有幾個分得清我們?趕快走,說不定沒人來救他們,他們活活餓死了!”

陸航一直緊繃著臉,眉頭紋絲不動。

二人終於離去了。

陸航松了口氣,愕然神色卻沒褪,呆呆地盯著洞口。面對死亡,他怎麽會不怕?

愛月扯了扯陸航:“謝謝你。”

他緩緩回神:“沒事。”

“他們為什麽走了?”

“大概是意識到,為了偷獵殺人,不值當吧。”

稍微得以放松,兩人觀察四周,這洞挖得著實深,約莫有三四米高,呈燈泡狀,阻止了落入陷阱的獵物再爬出去的可能。

愛月立即掏出手機查看gps,解了鎖,整個人懵了。

屏幕左上角赫然寫著“無服務”三字,他們進入了無信號區。

同一時刻的香港,顧崇闖入偌大的會議室,徑直走到坐在最中心的應紹華身旁,欠身低語:“先生,林小姐身上的追蹤器,於十五分鐘前失去了信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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